法國真的很美, 可是也聽人說過: 如果沒有法國人的法國, 會更美.
我的修養還沒到見山不是山的程度, 所以在日常生活遇到不平的待遇, 還是會讓我忍不住要造一下口業. (阿彌陀佛...)
遇到令人不服的事, 鐵塔和凱旋門在我心中都會變成灰色.
1996年時, 在Toulouse唸書. 那時相濡以沫的好友 伶, 常來我的公寓吃飯聊天.
這天晚上, 她來到我家, 臉色不太好看. 她說她走過Blvd. Strasbourg (史特拉斯堡大道)時, 看到一對年輕的白人男女, 帶著大狗, 坐在地上一邊哈菸一邊跟過往行人討錢.
身為學生的我們, 省吃儉用, 並沒有閒錢可以隨地佈施. 伶 經過他們身邊時, 這對乞討男女喊著: une pièce (給我個銅板吧!) 伶 根本沒理, 逕自走開. 卻聽到他們在身後喊: Jamais rien, les chinois 中國人從來什麼都不會給!
伶 氣炸了. 原因有二:
第一, 她不是中國人, 她是台灣人. (chinois 跟 taiwanais差很多, 大家要知道.)
第二, 她在台灣是老師, 留職停薪來法國唸教育學. 她身上是有存款的, 可是並不是要拿來救濟法國的乞討者. 況且, 那晚那兩名乞討者還是好手好腳的年輕人. 而且, 是白人!!
你好手好腳蹲在地上要錢, 年紀又不大 (二十出頭), 好不好意思呢?
路過的人沒有義務給你錢. 你憑什麼嘴賤, 口氣裡瞧不起人?
那晚, 我們兩人在我的公寓裡大力聲討這種明顯有種族歧視的白種窩囊廢.
星期天, 帶著Andy和 J 這對夫婦去蒙馬特聖心堂走一走. 在聖心堂聆賞了一會兒週日彌撒的管風琴音樂, 又去畫家村那兒晃了晃參觀藝廊後, 我們回到地鐵站Anvers, 準備搭車回歌劇院那兒吃晚餐.
聖心堂前與 J 的合影.
走在地鐵裡的迴廊, 有個留著斑白大鬍子髒髒臭臭的遊民看我們三個人走過去, 竟然在背後大喊: chinois, chinois, les enculés. 中國人, 中國人, 我幹! (最後一個字實在是很粗鄙,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翻比較恰當. 程度著實比台灣的國罵"幹"還高上好幾級.)
不懂法文的Andy 和 J 完全沒感覺. 可是我聽到了, 就是覺得很刺耳, 很想回嘴罵過去 Je vous emmerde. 但是這是句有修養的我無法說出口的粗話.
我心想, 你憑什麼對著外國人這樣說話? 你泱泱大國白種人的水準在哪裡? 就算中國有讓人起疹子的沙發, 讓人腳爛的鞋子, 含三氯氰胺的大白兔糖, 無數的偷渡客打黑工... 中國還是有優秀的人材, 勤奮地在法國立地生根; 也有不少有錢的中國新富來法國觀光刺激消費! 你一個自我放逐的遊民有什麼立場用這種態度和粗鄙的字眼來瞧不起中國人 (或是被他誤認為是中國人的亞裔人種)? 你敢用這個髒字來跟洋人叫囂嗎?
回家後, 我對著數學發了一頓牢騷.
我沒有種族歧視. 雖然我覺得很多黑人體味很重, 沒事動來動去(或說是隨著旅律在舞動)讓我眼花; 可是體味重的白人也確實不少.
我也不曾睥視乞討者或是遊民, 甚至在蒙馬特山丘上拉著亞洲觀光客要綁手線的黑人, 或是圍著觀光客明顯要扒錢的吉普賽小孩. 遇到這種為了生存不得不用比較激烈手段來謀生的人, 我只是小心避開, 並不會對他們露出不屑的臉色或是口出穢言.
這是基本的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吧!
黑貓白貓, 會抓老鼠的貓就是好貓. 同理可證, 黑人白人黃種人, 努力工作維持自我尊嚴的人, 就值得尊敬.
(當然, 不會抓老鼠的寵物貓可別說牠們是壞貓啊. 牠們具有撫慰主人心靈, 陪伴主人的強大功能~)
那天的事情氣到現在情緒還是很high. 想把這種人取名叫人渣.
數學笑笑說: 這種人大概精神有問題吧.
確實, 在這種所謂先進國家, 瘋子真的不少.
在Rue St.-Honoré等紅燈時, 旁邊的洋太太覺得我們隔著馬路拍照的行為很可愛~
一樣米養百樣人. 一竿子打翻一條船對其他人是不公平的. 這裡當然也有善良又熱心的好人.
有計劃遊法國的, 請別被我這天的經驗給嚇到了.
Jardin de Tuileries